黄地亮起,鸭绒被拖在地上,整个世界除了他们的角落,俱是一片亮着星点灯盏的黑暗。
许星洲见到饭,低声勉强地说了声谢谢,而那两个字就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,然后勉强吃了两口粥点,就打死不肯再碰了。
秦渡问:“你是不是昨天也没吃?”
许星洲没说话。
秦渡坐在床边,端起他跋涉三公里买来的粥,义不容辞地、威胁般地道:“你给我张嘴。”
许星洲带着眼泪看着秦渡,看了一会儿才把嘴张开。秦渡吹了吹粥,称得上笨拙地动手,开始给她喂饭。
“不想吃也得吃,”秦渡漫不经心地道:“师兄买来的。”
他刚说完,许星洲就使劲把勺子咬在了嘴里,虽然不说话,但是绝对的非暴力不合作……
秦渡:“……”
秦渡试图抽出小勺,但是许星洲牙口特好,她又怕伤着许星洲,只得威胁道:
“——你再咬?”
话外之意是,你再咬定勺子不放松,我就把粥倒在你头上。
许星洲:“……”
许星洲于是泪眼汪汪地松开勺子——秦渡那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喂饭是在欺负她,但是他愣是硬着心肠,一勺一勺地把那碗粥喂完了。
不吃饭是断然不行的,何况已经饿了两天,看这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,就算今天不强硬,明天也得动用强硬手段。
秦渡喂完饭,低声下气地问:“是不是师兄买的不合胃口?”
许星洲钻进被子里蜷成了一团。
秦渡:“……”
秦公子的第一次当保姆以失败告终,被看护对象连理都不理他,他只得憋屈地探身摸了摸许星洲的被周,以确定她没有藏什么会伤到自己的东西。
——没有,许星洲只是要睡觉。
许星洲闷在被子里,突然沙哑地开了口。
“……我的小药盒……”
秦渡想了想那个七色花小药盒凄惨的下场,漫不经心地道:“……摔碎了,你要的话师兄再去买一份。”
许星洲没回答,闷在被子里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秦渡在昏暗的灯光中,望向自己的床头。
他的大床如今被一小团凸起占据——犹如春天即将破土而出、新生的花苞。
一切终究还有转机。
许星洲所需要的——那些会爱她、会理解她的人的陪伴,还是存在的。
在上海安顿一个年迈的老人,可能在普通人看来可以说是困难无比——但是在他手里却不是。而许星洲以后应该是没有回湖北工作的打算的,那地方对她而言,除了她奶奶还在那里这件事,对她连半点归属感都没有。
毕竟大多数外地考生考来申城,都抱着要留在上海的打算。
湖北光是武汉就有八十二所大学,许星洲却在填满九个平行志愿的时候,连一个本省的高校都没有填——她的志愿遍布大江南北,从北京到广州,唯独没有一个是本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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